
有容乃大-廣納人才的戰略
商業不可能建立在狹隘的自我之上,一個不開放的國家不可能創造商業的繁榮。為了讓自己有更強的競爭力,江海之納百川的包容政策就顯得特別重要。
「有容乃大」這句話,不只適合於大國,更適合於小國。從尼德蘭、瑞士與普魯士的歷史中,我們看到「有容乃大」如何為這些國家創造契機與財富,而缺少包容的國家卻因此而失去了競爭的優勢。 舉例來說,當法國路易十四於1685年撤銷給予胡格諾教派一些政治權利的《南特詔書》後,二十多萬勤勞的胡格諾教徒逃到瑞士、普魯士、尼德蘭、英格蘭等地,他們不僅為當地帶來了法蘭西的技術、資金,而且帶來了先進的文化、思維與生活方式。
這一群為了逃難的移民者為瑞士帶來了鐘錶技術,逐漸形成和奠定了今日聞名世界的瑞士鐘錶工業地位;另一批移民者帶著技術、資金來到尼德蘭,為當地的絲織與手工業奠定了發展的基礎;還有一批避難者進入普魯士,補充了當地因為三十年戰爭而失去的大量人口,並在當地建起了羊毛、亞麻等細布紡織廠,另外也給普魯士帶來了絲綢、金銀、珠寶、帽子、手套、刺繡等幾十種新行業,教會普魯士人烤製香甜可口的小麥粉麵包。當時柏林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是法國人,法語同德語一樣通行,灌溉了貧瘠的普魯士文化沙漠。
如果瑞士不能包容,國內的四大語言族群一定會撕裂多元的瑞士;如果荷蘭不能包容,1585年安特衛普的數千名手工業者、商人與銀行家不會逃往阿姆斯特丹,使得阿姆斯特丹搖身成為世界的商業與金融中心。
如果尼德蘭不能包容,大批伊比利亞半島的猶太人,與葡萄牙的猶太商人不會帶著雄厚的資本前來。這一群來自各地的猶太教徒給阿姆斯特丹帶了資本主義的工具,支撐了資本市場的匯兌與交易功能。另外,他們甚而還幫助荷蘭人建立到美洲新大陸與地中海的商業網絡,為尼德蘭的崛起之路做出了巨大的貢獻。
如果普魯士不能包容,普魯士不只失去人口增長的機會,也將失去向法國學習的機會。普魯士從來就不把路德派與喀爾文派的差異看在眼裡,只要能夠為普魯士創造財富與權力,一切都是美好的。在普魯士的崛起過程中,宗教從來就不是個問題,它不需處理像英國與法國因為宗教而引發的內部與外部衝突難題,宗教因素也從來沒有阻礙德意志的團結與統一。
但是到了1930年代,德國不再包容了,納粹黨徒開始搞族群鬥爭,利用民粹迫使大量優秀德意志人民遠走海外。在國內的族群政治鬥爭,不僅為德意志民族帶來災難,也為世界帶來禍害,更使得德意志的思想學術地位,轉移到了美國。在這個歷史階段,德國走上了法國路易十四的老路,美國像當時西歐接受法國的胡格諾派一樣,也接受了大量的歐洲移民,使美國成為二次戰後學術思想的重鎮。
大國如果不能包容都會衰敗,何況小國。小國需要的不叫做團結,而是包容,歷史就是如此,「有容乃大」不只是一個國家應有的修為,更是崛起發展的戰略。